灯火阑珊处/No.1

☞私设/◎花怜abo向,现代paro,先婚后爱



是夜。

无声。

彻夜恍如明灭的新星,喧嚣同这沉寂较量,晦暗巷子贪婪吞噬孤灯晕光。

是雨。

潺潺。

从天而降,瞬间散落。

打破宁静一声急呼,高楼之下视野里,缤纷朵朵绽放,继续行走在拥挤人潮。


H城某会所。

那暧昧橙黄与妖艳墨红相互博弈,牌匾上龙飞凤舞、豪放之姿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出乎意料,此作竟与这妖媚之地相互映衬,张牙舞爪,可谓热闹。若非旋转门前两位好生英俊的迎宾以笑意相答,还不知此处便是举世闻名赌坊会所——鬼市。

哪怕是夜深,这淅淅沥沥也仍在不厌其烦弹奏难得的一曲肖邦,可那哥特式彩窗里的听者却各怀心事。一人倚靠旋转楼梯,那细长手指把玩着未开刃的蝴蝶刀,身着的墨绿色西装,明明挺直腰背就是一位职场精英,可这人却无意为此,偏在面料厚实的西装裤上装饰了一条银链,哪怕是在这会所里,衣品也难免有些低下,还成功把自己硬生生扭转成了一纨绔子弟,叫人好生遗憾。但拉拢的嘴角和上挑的眉毛,还有那墨绿色眼瞳里轻蔑和不懈,也着实把这纨绔两字诠释得淋漓尽致。虽说执绔,可这人未出口伤人,便也相安无事。

“裴宿这条小赖狗抱着裴种马的狗腿才巴巴地上了位,还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失策失策,没想到此人非但看着执绔,也真是出口成章,好不洋洋洒洒,路过的少男少女便也是被这惊天地动鬼神的言语吓了一跳,定是心想此人表里品味都如此低下,也不知是哪位有权有势者走神无意提拔才到了这高档会所里。

”还让爷我在这里等半天没见一个人影——”

“青灯少主...”

“我艹你(国粹)吓我一跳本大爷要是吓死了你保险配得起吗!”

此人说着便把未开刃的蝴蝶刀抵在前来之人脖颈处。在场人士皆心惊胆战:若非此刀未开刃,血溅当场那便是小菜一碟,一命呜呼更是不敢设想。“青灯少主”,便是那位人尽皆知品味低下的beta青灯夜游戚容了。说来也怪,青灯夜游四字念起来倒颇有诗意,未见其人前不少女子都幻想这又是一位英俊潇洒之姿;可实打实地搭配上这位绿色衣服的公子,那便仅有开头一字符合罢了。

“小,小的不,不敢,是,是那明光小少爷通,通知说那客人将至,还,还得麻烦您稍加注意。”那前来之人定为戚容下属,这大气不敢喘一口,说话声里不可避免带上了些颤抖和哭腔,竟真怕戚容一怒之下他这年纪轻轻便要与阎王爷打牌去了。

戚容一得知消息便大发雷霆,咒骂连连:“有其兄必有其弟!裴茗这傻×玩意儿,(国粹),自己倒是清闲天天万花丛中消遣,自己不亲自来还要(国粹)裴宿老弟代劳,死在床上都没人管,终于给老子等来消息了。”他不缓不慢踱步到会所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辆黑色迈巴赫,车牌果然是所属小裴少爷,消息还算及时。

等候在外的迎宾小生早已撑着黑伞等待宾客。这定是尊贵之姿,迎宾开了车门,此人踏地,厚重地黑咖啡味信息素便倾泻而出,来者样貌昭然若揭:一身银灰色西装,左手上撑着一红宝石拐杖,外套胸口口袋里手帕上赫然印着一“谢”字,右手则置于腰前,食指上还佩戴着镶嵌红玛瑙的家族徽戒。不同于戚容此般狗血喷头,此人嘴角微扬,佩戴半金边眼镜,眼角微微弯起,对迎宾道了声他工作至此从未听过的一句“谢谢”。

那戚容一看来人,那阴霾扑头盖脸,嘴角拉拢,不屑神色展现无遗。但他又迅速恢复了神色,油头滑脸跑上前好一顿恭维:“诶,这不是大名鼎鼎谢家掌门君吾爷嘛,您瞧我这笨脑袋瓜,竟没想到今天是贵尊亲临,是鄙人失敬,失敬。”

笨脑袋瓜!鄙人!失敬!还不是看在这会所名头份上老子非要把这假正经老奸巨猾骂得体无完肤!戚容握拳双手暗自用力,眉头紧皱,任旁人一览即知这人非诚意迎接,更像是变相羞辱。

“无碍。”君吾声音铿锵有力,便是一句简单答复。戚容这便变了味道,这无非不是变相承认他这自损八百!?“领我上罢。”虽说带着笑意,久经沙场,在人世里摸爬滚又怎猜不出这绿色公子内心鄙夷的想法?也不拆穿,倒挺像台下看客净观小丑,看着笑了便是。

恨不得当场开骂,但看在那人给了自己一份工作份上,戚容免不得将此等埋怨生吞入腹,便是日后再吐出反刍。领了君吾到那第五层,便骂着国粹讪讪退出,饶是素质所需,这位掌门还是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侍从开了门,循着走廊踱步到尽头,未入门,便是外头也能听见的几声娇嗔和声音低沉的几句漫不经心的调戏。侍从尴尬至极,这上头在内办事,他也不能擅自闯入;但这门外宾客自然也非平庸之辈,不开门迎客也是他的失职。进退两难之地,冒死推门时,君吾用拐杖拦住了他的手,似无意地重重咳嗽了一声,里头声音乃戛然而止。不一会儿,两名妖艳旗袍连带貂毛外套的beta女子从里头踏着高跟鞋出来,见到来客也不害羞,乃是用汹涌波涛冲着这位知命之年的客人,可此人礼貌的谢绝竟恼羞了这两位,便扭着身姿离去。

沙发上正是内衬扣子散开,露出精壮胸腹肌,双腿修长,手随意插着散发,戚容口吐芬芳,风流倜傥的alpha裴茗了。

“明光,”君吾也不忌讳,随手把拐杖递给侍从,挥挥手便是下令在门外等候,“也该是收收心思,哪能日夜留恋花丛颠鸾倒凤?”仔细一听,这味道竟然神似慎怒教训着膝下之儿。

“掌门说的是。”这裴茗反倒也顺着他的意思,接了一句,便端起桌上刚点的鸡尾酒就要豪饮一番,也正好灵关一闪,这姿态也并非迎宾,便收齐这酒,稍微穿戴整齐些才抬头面对这位谢家掌门。

说谢家掌门也并非姓谢,好些年前还在裴家庇护下的裴茗也是从父母口中得知,这位“谢家掌门”原是谢家家主好友,为了谢家家产谋害一家,如此心狠手辣。不知是有意无意,竟留下了一位beta公子抚养长大。但也仅仅为道听途说,裴茗也并未亲自确定过,自我猜测也空留念想。没想到这人竟亲自上门,若非钱财一事,裴茗还真想不出是什么才让此等人物重出江湖。

“看来明光已经知道我此行目的了。”裴茗一愣,竟是恼怒起来,烟草味的信息素铺天盖地与那厚重地黑咖啡相互博弈。这人竟能知道心中所想?

“非也。毕竟没有都市传说,”君吾笑道,轻轻抿了以后侍从递来的锡兰红茶,狡黠地看着对面尚未历经风浪的年轻人,“我只知道明光定知我此行为这身外之物前来。”

裴茗嗤笑,您也知这是身外之物?君吾的这一番回答,裴茗便坐实了那并非道听途说,恐怕事实会比自己的想象更残酷。“您且说罢。”

“门中有一子,无心抚养,便是送人交易了罢。”君吾此言一出,字字皆是轻飘,裴茗听来却是一字比一字冷酷。门中有一子?他的儿子?亦或是他那好友之子长大便认贼作父?虽说这鬼市是如今那血雨探花的地盘,人人皆知此位城主脾气古怪,但这背地里的黑手交易却得其庇护竟热闹非凡。裴茗受命经理这五年来,虽说见了众多大风大浪,有人拿自身性命换仇家百年衰落便也是他人自己的决定。可这害他人满门抄斩还理所当然的君吾,这是他第一次见。

裴茗怒气上涌,正要起身与这斯争吵一番,身后却有一双手摁住肩膀,裴茗又跌回沙发。“谢家掌门,久仰大名。”此人说话毫无温度而言,平静如水,但紧捏裴茗肩膀,青筋暴起的手还是出卖了此人,可能也是因这为他人做棺材的行为触犯了底线。

“贺玄,好久不见。三年前一别,此缘未断,没想到还会相逢。”君吾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惊诧了些许,便也回过神来寒暄几句。来人正是六年前叱咤黑市,联合花城重振低迷市场的黑水沉舟,贺家一把手alpha贺玄。许是优秀alpha在各领域都十分出色,除了右边额头的那一厘米的疤外,也是生得俊俏,但这墨色眼神里却都是冷冷清清,不起波澜。

“承蒙掌门惦记。门中一子之事,愿闻其详。”裴茗惊愕地抬头看着贺玄,这厮刚才还不答应!这不是助长君吾气焰!?

正如裴茗所思,君吾也并非平庸之辈,轻蔑一笑,缓缓道来:“此番交易定不会让各位失望,”他这么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翻找出了几份文件和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笑颜甜美,简单的白短袖竟也穿出清新脱俗之感;拉着小提琴的手像是天然雕琢,指如葱根却又细白柔软,好生惊叹。稍长的短发也遮不住那白玉脖颈,如同猎物的弱点全然展现,轻轻一捏就能破碎,叫人怜惜。可手腕上一圈黑色的抑制环却打破了所有的平衡——裴茗似乎隐约知道了缘由,怕不是因为这美人为难得的omega?继承家业无力也只能匍匐于他人之下。站着的贺玄为进一步审阅材料,也坐在裴茗身旁,瞥到一眼照片,便是定住了直愣愣盯着里头的美人。

君吾再次轻抿红茶,眼神里勾勒出晦涩、不堪回首的往事,照片上的少年用力扔坏小提琴恶狠狠地对他说道我不愿与你一个下场,君吾却嘲笑他不自量力。“如两位所见,这位是门中独子,名怜,刚成年的omega。大可放心,未经人事,是一位‘可塑之才’。虽说厨艺稍有落后,其余皆可放心。”

这么说道,裴茗却有些走神。原来谢家独子是一个omega,可这些年来君吾对外放出的风声皆是这位beta少年的优秀事迹,却从未料到深藏不露之下是如此惊天的秘密。贺玄却不以为然,似乎早已预料到如此下场,手边资料翻了又翻,斟酌了一番才缓缓开口:“着实是为可塑之才,在绘画这方面有如此高的成就,您抚养了一位十分出色的令公子。”毫无感情起伏,可这一抚养,却暗地里狠狠嘲讽着君吾夺权抚子的事实。君吾哪能不明白?他也不拆穿,竟是等待着这两人确切的回答。

“确实是位优秀令郎,可这堂堂鬼市从不做着为他人修筑棺材之事,这我们可不——”

“我们收了。”

“贺玄!?你是不是脑子抽——”

“您开个价。”

“鬼市里没有这条规矩——”

“闭嘴。”

三次发言,三次打断。裴茗怒发冲冠,便是伸手就往贺玄方向挥去。贺玄早有准备,右手拿着手机,屏幕亮着正是他和城主的微信对话。“谢怜”屏幕上冰冷冷的两个字,裴茗却识趣地闭了嘴。虽说鬼市从未破例如此,可花城下的命令,也是将疑惑打消,照说就做便是。

坐在对面的君吾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决定,伸出手指比了个数,裴茗差点惊掉下巴。他再也忍不住怒火,修养全都摒弃,便学起戚容狗血喷头起来,“谁给你的狗胆出这个数!?鬼市就算是倒闭也不会——”

“城主说这个数太低了,您还能往上加价。”贺玄再一次打断对话,此言一出君吾竟然愣了愣,裴茗破口大骂,“狗贺——”迫不及防被塞了一个樱桃。贺玄明了他的意思,便凑在耳边道:“花城。”气呼呼的裴茗也只能再次作罢,披上西装外套就往包厢外头走,“不搀和这傻逼交易!”

“您这位下属还着实有些性子。”君吾似笑非笑,右手还不忘做出请客示意,“花城主的意思是,门下这白玉一棋竟是身价倾城?”

贺玄沉默着,没有回复。对面多加了一根手指,这边的贺玄竟是品出一讥讽之意,消息回复,他松了口气,答道:“成交,钱财24小时内会打到您的私人账户上。但是城主吩咐我一句,您确实是一位叱咤风云的老将,但不自量力。”

君吾端着茶的手一愣,晃神了一瞬,才一饮而尽,“好喝,但是茶有些凉了,是吗?”


目送着迈巴赫离去,贺玄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若不是欠着花城一屁股债,这交易桌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他倒了八辈子霉也不会遇上。从外头透气回来的裴茗真好抓住了这一幕,便揽着贺玄肩膀吐槽道,“花城竟然发了什么疯,以这个价格买下这个omega?我要是有这钱我宁愿百花丛中醉生梦死。”

“因为谢怜。那不是买的钱,是给君吾的彩礼。”

“彩礼?这个钱何止彩礼啊包养他八辈子都绰绰有余了...”裴茗还在滔滔不绝,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顺嘴一提。等回想起来竟然瞠目结舌,“彩,彩,彩,彩礼!?谁,谁给的?”

贺玄叹了口气,床上调戏万千少女的裴茗竟然也有卡壳的一天,他又郑重地说了一遍,“钱是给君吾的彩礼,君吾本来就是为了把他给花城才来鬼市做交易,不然这样抢手的omega你觉得他还卖不出去吗?”他顿了顿,看着对面还有些木讷的裴茗,直截了当的说道,“花城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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